灵魂像吹气球一样一点点填回身子里,不知过了多久,从朦胧到恢复少许感觉。没力气睁眼,双手双脚都伸展不开想来是被箍住了,努力用手支撑地面想做起来,却因按到粘稠滑腻的东西而失败。
我到底在哪,因为太想知道,我拼命的扭动让自己更清醒。终于我睁开眼,叔桐山和小常就坐在不远处,我应该第一时间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打晕我。
如果我能忽视身下被血染红的地板的话。
我呆掉了,不知道做什么,说什么,房间里血喷洒的痕迹到处都是,食材室几乎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,就像刚发生过屠杀一样,我的手上满是腥腻的血污。
恐惧,恶心,这些感情早已被掩盖。
叔桐山注意到我醒了,向我走来,手上拎着刀。
他一直在用肮脏的布擦拭着永远不可能再干净的刀刃。
“你······你都干了什么?”我呆滞的语音像坏掉的机器。
“我做的不是你期望的吗?镜主大人,哦,现在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。”
“开什么玩笑,凭什么怀疑我,只因为一张塔罗牌?真是镜主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。”
叔桐山平时那副和蔼长者的表情彻底消失,他面无表情的表示惋惜:“从不离手的东西,怎么可能被镜主偷走,如果不是证据确凿的话,我也不愿相信镜主是你。”
小常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:“不用多话,该送他上路了。”
要杀我?不会因为一个可笑的理由就让我死吧。
“别怪我,留下一个丧心病狂的人谁也经受不起,如果这么做能让贺松原瞑目的话,我愿意承担罪过和舆论。”
刀缓缓抬起。
“知道你不甘心,本来该进你房间搜查,那样很快就真相大白了。钥匙打不开你的房门,想破门而入又被阻止,端贤冲那孩子,到现在还那么天真,阻止我的就是他,还说一直相信你不是镜主。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。”
刀落下的时候,我反而十分平静,看着刀擦过我的鼻梁停在我脸上,我很清清楚它不会真的刺下来的。
“端贤冲让你们不要撞开我的房门,也一定让你们不要伤害我,没人会在意死人的尊严。”
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,杀我的人都将会让自己摆在和我一样的位置——受人猜忌,被大家敌视,杀人犯会像烙印一样永远洗不掉,叔桐山嘴上说不在乎,但他要真不在乎肯定毫不犹豫的闯入我的房间,他也希望自己能活到最后。
叔桐山和小常面面相觑,小常猝了一口:“让你多话。还以为吓唬吓唬能得到点有用的东西。”
“就算隐藏的再好也有露出马脚的时候,走吧,把他关起来我们就安全了,剩下的只需要等待就行。”
不该是这样的,如果你们把我关起来,如果你们都以为镜主被抓住了放松警惕的话,不就在为真正的镜主创造犯罪的温床吗,我想大声喊出来,我想阻止这一切,但话在嘴边的时候,思路却突然变成一团乱麻,脑海里涌出各种杂音阻止了我。
塔罗牌不在我手上,没有它我整个人都变得混乱。
“塔罗牌,把塔罗牌还给我,没有,我需要,我······”
小常回头用怜悯的目光看我一眼,关上门。
安静的,一点声音也没有,任我如何防抗这片黑暗,都不会带来任何结果,我努力挪出那滩血迹,随后倒在地上,疲惫,更多是心灵上的。
意识开始朦胧,我第一次希望闭上眼就再也不用睁开。
人一放松下来就感受不到时间,但应该是许久之后。
灯亮了,哪个缺德的。
谁蹑手蹑脚的推了推我,管他的继续睡。
“喂!醒醒啊。”
就是不给反应。
“不会吧,难道已经被······”
感到有细腻温热的东西在试探我的鼻息。
我终于不得不开口了:“没死真的很对不起你啊。”
少女吓得一缩手然后蹲下来仔细打量我。我睁开眼凑巧正对着她的眼眸,我不由自主的移开视线,归海枫,她来做什么?
“没有受伤?店长他们没有对你做什么吧。”
“就算软硬兼施也不可能从我身上套出与镜主有关的情报,我觉得你对端贤冲的关怀应该还没有泛滥到殃及我的程度。需要什么就直说吧。”
归海枫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我,而我却越发不安。
“抱歉,我不知道,还能相信谁。你也认为我是镜主吗?”
“我当然相信你不是,那些嫁祸给你证据,未免太过幼稚和可笑了。问题在于,不仅仅是我,大家——包括叔桐山、常舍青在内的所有人其实都相信你不是镜主。”
我真想笑出来,难不成是我脑子饿秀逗了,是自己把自己绑起来扔进地下室的。
归海枫朝我我眨了眨眼。
“食物,他们是不是从没问过你食物藏在哪儿,之类的问题。”
灵光乍现,我好像注意到一个明显的反常:食物才是最重要的,食物是被镜主藏起来的,我们想找到镜主更多的是为了找到帮我们度过风暴的食物。而叔桐山他们把我关起来的时候,他们在干嘛?在准备分食尸体,他们不去问我食物在哪,因为他们一早知道我不是镜主,所以问了也白问。那把我关起来意图何在?我所面对的情况更加扑朔迷离。
归海枫继续说道:“是叔桐山和常舍青(的问题),他们从早上开始就表现的有些异常。”
的确,叔桐山一直以来都是谁也不会冒犯的和蔼大叔形象,小常在我印象里感受最多的也是冷静和头脑清晰。从现在的一反常态中,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盲目,以至于做出破绽百出的事,就像是突遭变故后的临时起意。
我要继续揣测下去就需要塔罗牌的辅助。
“为什么不阻止,他们不清醒,你也不清醒?被捆在这里很舒服?”
“端贤冲他,已经努力过了,甚至让我们投票抉择,结果······”
我忍着头痛思考一阵。
“叔桐山,常舍青,鸾渊是一伙的,江城雪一定追随端贤冲的决定,白悠悠是个聪明人,会倾向强势的一方,支持店长他们吧,季愁然应该不希望我出事,毕竟我总在有意无意的保护她。算出来还剩一个,要么4比4要么5比3,现在看来。”
我顿了顿“归海枫,你是因为过意不去,才来看我的吗?”
归海枫双手合十,头埋得很低“对不起,真的对不起,可店长如果不能如愿,就会把憎恨转移到端贤冲身上,我不能让端贤冲和店长彻底对立起来,我不能让端贤冲涉险,端贤冲他如果被孤立就糟糕了。对不起······”
再抬头,我看见她眼角挂着泪珠,一直强忍着。她一定很不情愿,但为了端贤冲,不得不这么做。
“我知道,我没有怪你。”有些无力的靠在墙上。
“我只是觉得有点悲哀。”
归海枫很快振作起来,语气又恢复了精神:“店长他们不会真正伤害你,就记住他们做什么都不要反抗,因为你很快就会被证明无罪,我也会帮你,请相信我。”
我点点头,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我问了她一个问题:如果一个人被所有人厌恶,他还有被爱的可能吗?
“我不知道,但我会去了解他。”
还真是个有趣的回答。
归海枫刚走,没给我休息的机会,叔桐山就推门而入。
他手上拖着盘子,我虽然闻不到香味,但能看出诱人的肉色,那是什么,再清楚不过。终于忍受不住诱惑,踏入禁忌,分食人肉。
总要面对的,吃不吃,心里早有答案。我现在只想找回我的东西“塔罗牌,你有没有找到,我不能没有它。”
“现在还想着你的玩具呐,先把这些肉乘热吃吧,我背着常舍青偷偷给你留的,吃干净点,能有些能吃的不容易,吃完你就不会多想些有的没的了。”
他把肉摆在我面前,餐具也都准备好,肮脏血污中一盘干净诱人的食物,是如此扎眼,我平和的说道:“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吧,就算是镜主也没能牛到靠念力吃饭。”
“哟,瞧我这记性,不得不服老,哪像你们这些年轻人,只要别动歪心思就有美好明天。孩子,人生漫长,别为一时放弃一生。”叔桐山边说着为我解开绳索。
看着他,俨然是和蔼的大叔,可我心里只有厌恶,就像对那盘食物的感情一样,他低头解我手上的绳索,无疑是个机会,我只要愿意动动手就可以突然发难,将他活活勒死。
但我没有做,是仇恨就能解决的问题吗?
活动下筋骨,端起盘子,很好看放以前我说不定能闻到香味。
吃下肉就等于承认自己放弃人性,堕身黑暗,更给了镜主审判的理由,就算侥幸生存,以后在社会上也将没有立足之地,所以我
吃了,吃的一干二净,我已经无法尝出味道,只能说完全靠咽下去的。
叔桐山看我一口一口吃下去,笑着,因为我也和他们一样没有退路。
脏吗,可鄙吗,讨厌吗,无所谓!早已决定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,我都甘愿奉陪到底。
叔桐山走了之后,又留我一个人待在黑暗中。一个人等待,一个人思考。
今夜无疑是镜主下手的最好时机,我被当作镜主关起来,人们就会下意识的放松警惕,镜主想要害人简直易如反掌。
但这真的好吗?真的是镜主期望的吗?如果嫁祸我的人是镜主,我被关起来又再次出现死亡的话,岂不是······该死,思路竟然中断了,塔罗牌到底在哪,没有它我什么都做不来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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